即便春去,繁花仍不败

来源:金华家教网 日期:2013-3-11

即便春去,繁花仍不败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有关海子以及青春的流年似水

 

我只愿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题记

这是些停留在1989年的歌声,在寂寞的暗夜里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播放。

我早已忘记有多少个夜晚是属于海子的,在他铺陈的背景下,我把身心打扫一番。生的伤感和人的孤独,就像我用来解渴的玻璃杯,夜夜在手中折射着台灯昏黄的光。人生的列车在平原上慢慢地向前,回望那些曾经一直遥望着的梦想,几许伤感,几许缠绵。但还是义无返顾,那天地多么宽广——我常常就忽然想到黄昏,列车渐行渐远的黄昏,归鸦掠过枝头,晚霞恬静地映射着人间。这人间有我,有朝一日,我终会站在钢轨的一端,无比舒心地看着往日沉重的列车,被夕阳推远,然后,我就站成那棵干枯的树,有风轻吹,我瘦瘦地张着手臂,无所牵挂,无所凄楚。这是我在倾听海子时偶然顿现出的关于归宿的遐想。

我总是这样固执,喜欢他,并且容纳于自己的生命之中。

大风从东吹到西,从北刮到南,无视黑夜和黎明/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

然而,有谁能够俯视现实之墙?孤独是一种乏力的冷。然而,它却使我在深夜里无比清醒,如同一道久久不能愈合的伤口在时时提醒着我,一个人身边不管多么喧闹,在内心深处,总还是有不被任何人所知的黯然神伤,为生的不由自主,为爱的难以自由,更为在这人世间,我们每个人自始至终,都是左手握着右手,或坚强或软弱地活着,独自扶疏。

在台灯昏黄的灯光里,对着诗歌背后的灵魂进行简单而纯粹的膜拜,并试图以此抵达另一个心灵深处的秘密。在我的意识里,他甚至是桀骜不驯的,不被世俗困扰,不被教条束缚,在大地上与山川、河流一起歌唱,在一片风中放开喉咙,向着太阳和美得不可企及的天堂独自表达内心的柔软。我似乎总是在焦灼中渴望着这样的洗礼。于是,便端坐在僵硬的板凳上,像信徒在教堂里虔诚地叩拜、祈祷一样,心怀神圣和崇高来平静地仰望星空,想要用这种简单而纯粹的方式来获取心灵的感召,去接近一个生命的核心或本质,抚摸着存活在卑微现实里的异常贵族化的爱。

这是生为弱者的荣光。

泉水白白流淌/花朵为谁开放/永远是这样美丽负伤的麦子/吐着芳香, 站在山岗上

为生活呐喊,为生命歌唱,这是他永恒的方式。

或许,海子应该写成孩子,在一片片金黄里,如孩子捡拾遗落的麦穗一样捡拾生命的关怀。与其说海子的诗是一个人在绝望中的梦呓,倒不如说是他飞翔于大地之上的抒怀。

二十五年。

麦子反复拔节,然后枯萎重来,收进粮仓,积蓄力量在来年穿破土层,在原野恣意生长。而人,谁能真正的如泉水白白流淌,如麦子吐着芳香?也许所有的语言,都不过是在重负下希求宽慰的一种托词罢了。那么多人,那么多事,都在生活里很客观地需要着你。爱你的,不爱你的,有求于你的,无求于你的,都层层叠叠地堆积着,你一一应对,累了也不能休息,你是生的车厢里的服务生,列车在行进,你必须不停地为看着你的、呼唤你的、要求你的人,送上微笑,送上一些责任,一些义务。

村庄,在五谷丰盛的村庄,我安顿下来/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!/珍惜黄昏的村庄,珍惜雨水的村庄/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

村庄是洗涤市侩的河。

万籁寂静的时刻,一杯暖手的热水,如果恰巧有《土地》或《太阳》,那就是海子的村庄,神秘而淳朴。那里有麦地、草原、少女和天堂,以及所有远离嘈杂的遥远的事物。也许海子本身就生活在一个遥远的地方,在那里,没有过去,也没有现在,更没有将来,只有一个村庄,一个宁静的村庄。只是,当我们仰望天空时,不知你能否感觉到万里无云也是一种悲伤?

是的,你需要被安顿下来。可大家都以为你在这列通向生命彼岸的列车上是永不疲倦的,以为你是那个永不会停止的车轮。可是只有你知道,你这车轮在快速的旋转中,是那么累了,那么累。可是,怎么会停下来呢?你怎么才能停下来,哪怕冷却一下那些因为过多旋转而烫手的血液也好?但是,不能。就是那你最爱的人,也在不断要求你,拿出柔情,拿出在乎。明明知道是累的,可还是有人不断地要求着,而你还要筋疲力尽地曲意地欢笑,做作地快乐。可是,谁能知道一列火车有多么疲倦和累?

太阳是我的名字/太阳是我的一生/太阳的山顶埋葬,诗歌的尸体——千年王国和我/骑着五千凤凰和名字叫“马”的龙——我必将失败/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

如太阳,不倦地挂在天空。

这是多么完美的遐想,或许吧,也是一种对于疲倦的放松。

太阳是永升不落的才华和理想。海子把自己关进房间,关住门外抑或明媚抑或阴霾的天空,默默地沉淀着自己的忧伤和幸福。他用他那美丽、辉煌、炽热,趋向于太阳般的声音来向世界问罪。

他高声唱着:我的事业,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。

誓言成为了最后的陈述。

这是对生命的自言自语或告白,是对未知的一种探望,一种近梦境般的想象。

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/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/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/我只愿面朝大海, 春暖花开

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

我反复叨念着这简单的八个字,反复诉说着海子的梦,那些从来都属于明天的梦。生命的列车不断前行,海子最终还是放弃了对明天的等待,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睡眠。生命的列车不断前行,走过的风景多半早已忘记,可是对于明天和梦的种种揣测却始终难以停止。总想象着有一天列车会偏离轨道,如我所愿地停在蔚蓝的海边,然后我便可以看见春暖看见花开,去做一个幸福的人。可是现在的我仍然在按照国际惯例前行,还要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偷偷地存于梦境。

人有梦说明生活在继续,人无梦说明流水已停,只不过,尚没有人在梦境的入口,悬挂一个风铃,成为召唤和欢迎,因为所有的梦境其实是另一个世界,没有签证,是很难越过梦与现实的边界的——很多人没有梦,就是因为生活拒绝给他们进入美好梦境的签证。

还好,我有的。而且,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的。

会不会那么一天,我们像灿烂的阳光,像热烈盛开的花朵,那么无牵无绊,那么行云流水。

世界美好成永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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